“回應中國經濟社會的需求”“將中國企業的實踐和理論結合”是國內具有影響力的大學管理院校/商學院的集體共識，并認為這是“建構中國自主知識體系工商管理學”的兩個核心。

自2017年開始，《經理人》每年就中國商學教育的新發展情況，總結邏輯概念。今年，《經理人》根據調研后，確立的主題是：“建構中國自主知識體系工商管理學科”元年。

元年，意味著一個新時代的開始。當然，“建構中國自主知識體系工商管理學科”必須從基礎做起，在過程中既有驚喜，也會出現很多新現象、新問題以及不足，但對于方向的堅持才是至關重要。

2023年4月9日的北京，初春乍暖。

這一天，來自全國13家大學管理學院/商學院的相關負責人，云集在中國人民大學立德樓310智慧教室，共同進行了一場有關“建構中國自主知識體系工商管理學”聯盟組織委員會會議暨第一屆聯盟論壇。

聯盟組織中，除了東道主中國人民大學商學院之外，還包括清華經管、北大光華、上海交大安泰、復旦大學管理學院、浙江大學管理學院、上海財經大學商學院等國內具有影響力的管理學院/商學院等。

其后，13家大學管理學院/商學院在官網、官微上，披露了對“建構中國自主知識體系工商管理學”的理解或觀點。如：

中國人民大學副校長兼商學院院長葉康濤教授提出，“應該用發展的視角來建構中國自主的知識體系。”

北大光華管理學院院長劉俏教授提出，“經管教育需要對中國經濟社會發展規律進行深刻的思考，需要主動回應中國經濟社會發展規律、更好地服務國家戰略需求。”

南開大學商學院院長白長虹教授提出，“商學院需要做‘實踐和理論的旋轉門’。”

對外經濟貿易大學國際商學院院長陳德球教授提出，“工商管理學科具有‘強實踐性、弱科學性’的學科屬性。”

廈門大學管理學院院長吳超鵬教授提出，“人工智能將影響工商管理學科變革與發展的方向。”

上海財經大學商學院黨委書記魏航教授提出，“中國自主商學知識體系的構建需要思考三個問題，即如何創造知識、如何建造體系、如何體現自主。而要建構中國自主商學知識體系，需同時構建相對應的理論體系和實踐體系。”

總結來看，管理院校/商學院的集體共識是，“建構中國自主知識體系工商管理學”應該“回應中國經濟社會的需求”“將中國企業的實踐和理論結合”。

聯盟組織成立6個月之后，10月中旬，浙江大學管理學院創新管理團隊出版了中國原創性創新管理理論體系——“C理論”系列叢書。該院官網表示，“發布‘C理論’系列叢書，旨在服務國家創新驅動發展戰略，助力基于中國創新管理實踐的原創管理理論‘C理論’的推廣應用，講好‘中國故事’、提升中國自主知識體系的影響力。”

值得注意的是，浙江大學管理學院版的“C理論”源于中國領軍企業的成功經驗，被總結出來后，其目的就是反哺更多的中國企業。從商學教育角度，“C理論”可被用于商學本科至博士的各階段教學，特別在專業學位領域，如培養企業家的EMBA項目中，更利于推進中國的實踐和理論結合，讓商學院真正扮演好“實踐和理論的旋轉門”角色。

自2017年開始，對于中國商學教育的新發展特征，《經理人》每年做出概念總結。今年的主題是：“建構中國自主知識體系工商管理學科”元年。

元年，即新時代的開始。當然，“建構中國自主知識體系工商管理學科”需要從基礎做起，在過程中會有驚喜，也會出現新現象、新問題，但對方向的堅持至關重要。

《經理人》于今年推出第12屆“中國EMBA項目排行榜”，利用這一機會，今年將關注在“建構中國自主知識體系工商管理學科”元年中所發生的新理念、案例和情況。

在商學各項目中，EMBA項目以比較獨特的存在方式，被廣為關注——EMBA項目從萌芽到發展，再到一度受到詬病，其后優勝劣汰，一直到如今的新局面，其經歷遠比MBA、DBA、MPAcc、EDP等項目更為“滄桑”和“豐富”，但這和EMBA項目的天然“明星效應”有關。

和其它商學項目不同的是，EMBA項目是為了鍛造、培養出企業家，使他們具備服務國家、社會的能力。

約瑟夫·熊彼特（Joseph Alois Schumpeter，1883年-1950年）在其創新理論的解釋中，提出了基本的六個順序思路，最后的一個則是“創新由誰來發生”：

創新是生產過程中內生的——創新是一種“革命性”變化——創新同時意味著毀滅——創新必須能夠創造出新的價值——創新是經濟發展的本質規定——創新的主體是“企業家”。

如果用熊彼特六個順序思路，來對應商學教育的各項目課程，會發現只有EMBA項目才真正做到了對“六個創新鏈”教育的完整構建。因此，EMBA項目通過鍛造企業家，對促成經濟發展有著重要的社會責任。

接下來，《經理人》需要關注的是，EMBA項目的最新發展和情況：

● EMBA項目教學模式與新發展。

● EMBA項目創新培養與新發展。

● EMBA項目本身的“經濟學”反映。

教學模式與新發展

今年的“中國EMBA項目排行榜”，除主榜之外，包括“教學創新與實踐項目TOP15”“科技戰略與創新力培養項目TOP15”“學員滿意度TOP15”，以及排名不分先后的“50門最值得推薦的EMBA項目課程”等特色榜。

榮獲今年主榜前15位的分別為清華經管EMBA項目、北大光華EMBA項目、浙江大學管理學院EMBA項目、上海交大安泰EMBA項目、同濟經管EMBA項目和廈門大學管理學院EMBA項目(并)、中國科學技術大學管理學院EMBA項目、復旦大學管理學院EMBA項目、上海財經大學商學院EMBA項目、中國人民大學商學院EMBA項目、南京大學商學院EMBA項目、哈爾濱工業大學管理學院EMBA項目、中山大學管理學院EMBA項目、北京理工大學管理與經濟學院EMBA項目、對外經濟貿易大學國際商學院EMBA項目、華南理工大學工商管理學院EMBA項目。

本屆“中國EMBA項目排行榜”最終上榜的項目為38個，對比去年，數量有所增加，主要是部分商學院重新恢復了EMBA項目運營。根據調研，還有部分因前期各種原因停滯的EMBA項目，已恢復了2024屆的招生，但由于本屆評選標的是2022-2023年度內實際運營的項目，因此暫不納入這些“遺珠”——希望他們能探索出一條更適應新形勢的發展之路。

今年入榜的核心EMBA項目，從辦學區域情況、所依托的大學類別兩個維度來看，特點如下：

關于辦學主要的區域，和開辦EMBA項目的大學數量、大學品牌等兩個因素有關。北京、上海區域的EMBA項目數量總數分列第1、2位，而江蘇、廣東、湖北、四川、陜西等五個區域，則互為一致，均為3個EMBA項目在實際運轉，再次則是湖南和天津區域，至于浙江、安徽、福建區域，則因在本區域只有1家“985大學”，因此三地具有很高的資源和品牌集中度。（圖表1）

關于EMBA項目所依托大學的類別來看，主要分為三大類，其中的綜合類大學占比71.05%，其次是理工類和財經類大學，二者分別占比18.42%、10.53%。（圖表2）

在調研中發現，近年來在課程體系的內容設計上，綜合類大學的EMBA項目越來越呈現“理工化”趨勢，而財經類大學的EMBA項目也開始納入更多的“理工屬性”課程。因此，國內EMBA項目的課程內容實際上是“理工+財經”模式的兩翼齊飛。

對于“建構中國自主知識體系工商管理學科”的具體化，從商學教育角度，第一步是如何建構一個新的教學模式。

根據觀察，教學模式的“科技化”是近年來EMBA項目的主要改革內容。比如，2020年時期的“科技創新戰略的教學模式”，2021年時期的“開發培養科技新領導力教學模式”，去年的“打造商學教育的大生態模式（科技、大健康、生物技術、AI）”等等。以融合“科技化”為主導的新商學教學模式，已經成為當下EMBA項目的主流。由此，在今年的榜單評選中，有關這一維度的指標權重也相應提高。

基于教學改革的EMBA項目數量增加，今年“教學創新與實踐項目”也擴增到了15個。按入榜名次，分別為浙江大學管理學院EMBA項目、清華經管EMBA項目、上海交大安泰EMBA項目、北大光華EMBA項目、同濟經管EMBA項目、中國科學技術大學管理學院EMBA項目、廈門大學管理學院EMB項目、復旦大學管理學院EMBA項目、中國人民大學商學院EMBA項目、上海財經大學商學院EMBA項目、北京理工大學管理與經濟學院EMBA項目、哈爾濱工業大學管理學院EMBA項目、中山大學管理學院EMBA項目、對外貿易大學EMBA項目、南京大學商學院EMBA項目。典范案例如下：

浙江大學EMBA項目教學新模式。浙江大學EMBA項目獲得該項指標最高分值原因是，其所在管理學院“打造‘商學+’教育生態系統，構建全球嵌入式商科研究生培養模式”的教學成果,榮獲了2022年國家級高等教育（研究生）教學成果獎一等獎（2023年正式公布）。

國家級教學成果獎，每四年僅評選一次，是對全國教育人才培養和高質量教育教學改革成果的檢閱和展示，代表了我國教育教學工作的最高水平。

2019年初開始，浙江大學EMBA項目就以“商學+”理念培養商界領袖，最大限度發揮浙江大學綜合型、研究型和創新型大學優勢，創新優化培養體系。近兩年來，浙江大學EMBA項目提出“管理思維（M）+科學思維（S）+技術洞見（T）+藝術與人文精神（A）+倫理與社會責任（R）”培養框架（MSTAR）,并對課程體系進行全面優化和迭代。（詳見《經理人》歷年相關跟蹤報道）

清華經管EMBA項目教學新模式。清華經管EMBA始終踐行引領、前瞻、卓越的發展目標，在課程體系上不斷探索創新，密切關注全球可持續發展目標及社會責任、國際宏觀可持續發展戰略方針，緊跟前沿技術對于未來產業發展格局的影響，以ChatGPT為先驅的未來科技發展趨勢，及其對于社會發展的意義。同時，國際形勢及格局變遷，也成為影響營商環境的一大必然因素，需要企業家們在個人思維廣度、格局高度、知識儲備、認知見解上都有所提升。EMBA也將以上落實到課程體系當中，全面開展企業家的科學人文素養、科技通識體系的培養。

作為清華經管EMBA特色課程之一的“行知中國·企業篇”是，為開發更具代表性與品牌性的高品質課程，清華經管EMBA中心希望能借助清華經管顧問委員會企業的力量，將課程迭代升級為“行知中國·企業篇“之走進顧問委員會企業。課程將依據清華經管顧問委員會企業的特點，聚焦不同主題，打造多條企業實踐學習線路。采用行動式學習方式，在浸入式學習中體會探尋企業運營和管理的真諦，讓同學們在學中練、練中思、思中辨、辨中悟。由教師團隊和企業方共同負責學習進程，為行動學習設計場景，提供思考工具、分析框架和學習反饋。（詳見《經理人》歷年相關跟蹤報道）

同濟經管EMBA項目教學新模式。早在2016年，同濟經管就已提出了創新培養模式，即由傳統的“以教學為中心”轉化為“以學生為中心”，在課程系統設計上形成了“以學生為中心”的協同培養模式，強調對學生知識、實踐能力與創新能力、創新思維與人格的培養。

而在“以學生為中心”的管理教育使命提出后，同濟經管又在2018年構建出一個全新的“學生+”模式的管理教育生態體系。

在這一生態體系中，“學生”被首次居于中央地位，在內圈中，圍繞學生的是四大教學管理要素創新：課程改革、實踐創新、師資優化、質量保障（教/學）體系；在外圈，則是五大培養模式生態：校企協同、院政協同、國際協同、教研協同、學科協同。近年來，同濟經管EMBA圍繞教學管理生態中的課程改革、師資優化，以及培養模式生態中的校企協同、學科協同四個模塊采取了大量的具體舉措。（詳見《經理人》相關跟蹤報道）

創新培養與新發展

隨著EMBA項目教學創新與實踐，也使得培養方式發生重大改變，特別是將科技與商學教育的深度融合。因此本屆榜單中，就有關培養力表現的名稱更名為“科技戰略與創新力培養”。

今年“科技戰略與創新力培養”也擴增到15個。按名次先后，分別為清華經管EMBA項目、浙江大學管理學院EMBA項目、上海交大安泰EMBA項目、北大光華EMBA項目、復旦大學管理學院EMBA項目、中國科學技術大學管理學院EMBA項目、同濟經管EMBA項目和北京理工大學管理與經濟學院EMBA項目（并）、中山大學管理學院EMBA項目、哈爾濱工業大學管理學院EMBA項目、中國人民大學商學院EMBA項目、南京大學商學院EMBA項目、上海財經大學商學院EMBA項目、西安交大管理學院EMBA項目、廈門大學管理學院EMB項目、華中科技大學管理學院EMBA項目。典范案例如下：

清華經管EMBA項目培養新方案。清華經管EMBA緊跟國家戰略，課程內容全面脫虛向實，重新定位三大方向課程——產業轉型、科技創業、數字管理，強化系統性和實踐性的學習理念，激活創新思維與前瞻意識，以精致實用的課程內容、導師制的學習方式培養有遠見、有創新力的思考者。

清華經管EMBA在基礎經典通識課程體系優化升級，以及按學生需求重點培養的方向課程不斷深化的同時，也不斷在思考中前行，將創新力的培養作為人才培養的重點組成部分。移動校園課程，將全球可持續發展、企業社會責任、碳中和綠色經濟的發展等全新的學術理論研究方向，與產學研一體化融合延展，在企業科研成果轉化中落地。希望通過標桿企業參訪，為同學們提供學習借鑒的平臺，以及與卓越企業家的互動交流的機會。清華經管EMBA始終堅持用創新性的課程內容、課程形式、師資團隊，激發EMBA學生的創新力。（詳見《經理人》歷年相關跟蹤報道）

浙江大學EMBA項目培養新方案。創新創業是浙江大學管理學院的辦學特色與優勢，浙江大學EMBA項目生源本身就具備了良好的創新創業能力，EMBA項目除開設《創新管理》課外，增設《科技創新與商業機會》《創業思維》等選修課和行動學習環節，聚焦于當前新科技革命、AIoT和VUCA變革時代的科技創新前沿趨勢，結合浙江大學及國內外科技創新成果進行分析研討，并根據科技創新管理與技術創業的最新理論、方法，識別具有重要價值的商業機會，深度探討科技創新成果向現實生產力轉化的模式、實施路徑，并通過最終基于科技創新的創業點子秀等環節增強課程的實戰性、實效性，提升學員的創造性思維、創新能力和創業精神。（詳見《經理人》歷年相關跟蹤報道）

中國科學技術大學管理學院EMBA項目培養新方案。近兩年來，中國科學技術大學管理學院EMBA在培養學生創新力方面，主要體現在2021年修訂培養方案時的課程設置及學習目標的設定上，強調培養學生具有創新思維的領導能力，將《創新管理》課程調整為《創新管理與新產品開發》，在創新管理課程范疇內將技術型內容和管理內容融合；同時新設了“科技創業模塊”，對學生開展創業創新教育。

在教學模式的設計上，面向數字化時代的變革與創新，為了提升學生的創新能力，開始了兩種探索：

通過企業課堂、企業調研等方式，引導學生關注產業新動態以及新產業的發展，探索新技術的變革，思考在不確定環境下新的商業模式的發展；在課堂討論的組織上，強調小組學員的多元化產業背景，以保證學員能夠獲得不同行業的管理經驗分享，提升其對新產業的認知及商業機會的敏感度，同時促使其積極探索新的管理知識和行業經驗。

EMBA市場“經濟學”

“建構中國自主知識體系工商管理學科”，不僅局限在大學管理學院/商學院范圍，還有其重要的外部性。

中國人民大學教育學院院長劉復興教授，在《EQUIS認證與中國特色商科教育質量管理體系建構》中，勾畫了有關中國特色商科教育質量管理體系的圖譜。該圖譜中，有一處為“外部要素”，包括第三方、校友、企業等。

無論是EMBA項目教學模式與新發展，還是EMBA項目創新培養與新發展，EMBA項目“教與學”的現代關系邏輯是，“學”在第一位。由此，“建構中國自主知識體系工商管理學科”的目的是，以學生（成為合格的高級管理者）為目標對象。

從市場角度，一個EMBA項目的生存和發展，是運營問題，也是“經濟學問題”。

《經理人》年度評選的設定時間與范圍，是國內EMBA項目在2022-2023年期間的情況，但在評選期間，也正是各EMBA項目就2024屆新生的招生時期。今年，EMBA項目迎來了新一輪“學費漲價潮”。

對于學費漲價，輿論在議論，但《經理人》認為，需要理性分析。

先解讀數據。入選的38個EMBA項目中，有20個項目發生學費漲價。從漲幅階段分析，漲幅30-40%占比25%，漲幅20-30%占比20%；漲幅10-20%占比30%，漲幅5-10%占比15%，漲幅低于5%占比10%。

再看這20個EMBA項目的學費價格區間情況。根據每10萬元為間距，80-90萬元占比5.26%，70-80萬元占比5.26%、60-70萬元占比2.63%、50-60萬元占比15.79%、40-50萬元占比7.89%、30-40萬元占比15.79%、20-30萬元占比36.84%、10-20萬元占比10.53%。（圖表4）

去掉最高、最低的學費區間，在中間區域，占比最大的為20-60萬元區域。

從數據分析，這一輪EMBA學費漲價，幾乎是普漲情形，而且是“報復性反彈”。但是，問題不僅于此，實際還有綜合因素：

● 疫情三年，學費變動被壓制；

● EMBA項目的收費和區域內的經濟水平、購買力有關；

● EMBA項目在各區域內招生的難易程度；

● EMBA項目所在區域高學歷、創業者群體數量；

● EMBA項目市場推廣投入力度；

● 報考EMBA項目的人數規模；

● EMBA項目的競爭，包括本區域及全國市場；

● 受區域內商學教育資源、品牌資源的集中度影響；

● 教學與培養的創新與改革，導致EMBA項目投入增加，進而成本上浮；

● 維護EMBA品牌與形象的需要；

● 其他因素。

在這些因素中，部分可以用經濟學思路來理解。

如果將區域內EMBA項目的學費水平（去除區域內最高、最低的學費數值，若有2個以上項目，則取平均值，若僅1個項目，即以此項目學費為依據）和當地人均GDP做比對，會發現：

38個EMBA項目主要分布在全國19個市場區域，按2022年全國8.5萬的人均GDP水平，全國還有兩個區域市場高于這個平均水平，但沒有EMBA項目，而在19個存在EMBA項目的區域市場中，在10個低于全國人均GDP水平的區域中，卻存在EMBA項目。因此，EMBA項目的學費水平和當地人均GDP形成對應的邏輯比較復雜。因此，暫以價格、需求、供給的關系來看情況。（圖表3）

一般而言，民營企業經濟以及新創企業較多的區域，對于EMBA學習的需求會比較大，但是有關“需求”的經濟學理解是“需求能力”，即讀書的欲望和支付學費的能力。相對而言,區域內人均GDP水平越高，需求能力就會更強，比如在北京、上海、江蘇、浙江等發達區域市場，EMBA項目的“需求能力”更強。

但是，對應“需求能力”，優秀、頂尖的EMBA項目資源卻供給極少。盡管北京、上海兩個最發達區域市場內的EMBA項目數量比其他區域更多，但是頂級名校的資源仍然有限，這就造成了類似清華、北大、交大、復旦等頂尖大學的EMBA項目的學費水平，長期高于均衡價格水平——未來的3年左右，四大名校EMBA項目的全學期學費或達百萬元，甚至超過。

此外，另一種情況是，部分區域內“985”身份背景的EMBA項目獨此一家。如浙江大學管理學院EMBA項目之于浙江、南京大學商學院EMBA項目之于江蘇、中國科學技術大學管理學院MEBA項目之于安徽、哈爾濱工業大學管理學院EMBA項目之于黑龍江，何況這四個EMBA項目背景的大學，還是全國的“C9成員”。

但是，在區域內唯一的“985”身份背景的EMBA項目，也不是每一個都有能力將學費水平提高到均衡價格水平以上，這和當地經濟水平、高質量企業，平均學歷，以及自身在教育品牌建設和能力等方面是否取得更高的水平有關。

那么,EMBA項目學費究竟應該定在什么樣的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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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定價權一部分取決于市場。EMBA項目是一個具有市場化特征的教育項目，既然有此特征，就會有基本競爭，由此在需求、供給等多種因素制約之下，必然會有市場化定價。

其次，定價權一部分取決于成本。前文提到EMBA項目學費變動時，受“教學與培養的創新與改革”的成本影響。但是，商學院很少對公眾解釋有關教育成本遞增的情況。而向公眾講得越明白，越能獲得輿論、學生的理解。那么，“教學與培養的創新與改革”所新增的成本有哪些？舉例如下：

● 對于新的教學與培養計劃、方案，需要投入大量資源進行調研、研究、論證；

● 新增大量的公開課、選修課的過程中，不僅需要引入或外聘優秀教師，還需要進行教前培訓；

● 為提升系統化的課程質量，需要盡心大量研究性投入；

● 近年來,MBA項目大力開設實踐性課程，或稱第三、第四課堂等，由此產生新的成本；

● 在招生過程中，跨區域開設大量免費公開課，以及橫貫招生前后期、入學前后期的服務，均有成本性開支；

● 根據每年招生計劃和實際情況，用于互聯網信息渠道建設以及市場推廣中，產生了新增可變成本。

從經濟學角度

以上的成本被叫做“（教學）”生產要素，其中涉及到（教學）總成本、（教學）平均成本、（教學）邊際成本等計算。此外，還可以用市場結構理論來詮釋當前的EMBA市場形態（留待下一屆榜單詮釋）。

為什么我們今年用“經濟學”概念來理解EMBA項目及市場，因為外部性綜合因素不僅影響中國EMBA教育的再發展，也會影響到“建構中國自主知識體系工商管理學科”的目標實現。

附文：

“2023年度中國EMBA項目排行榜”調研說明

● 2023年度 EMBA排行榜及調研情況

編制本年度排行的基礎，主要基于EMBA項目師資規模和專業水平、生源規模和結構情況、商學教育有關課程的創新和實踐、對企業學生有關戰略思維、領導力和創新力的培養以及學生的有效學習價值等維度進行轉化評估。本年度調查的范圍只限EMBA中文綜合項目。

● 鑒于EMBA項目所處的國內經濟、產業、商業、科技、信息、環境等發展背景，以及項目本身的實踐情況和相關因素、“學習為本”的教育原則，本年度的評選原則和指標設計原則如下：

評選原則。一、僅限具有國內大學及相關院系學科為基礎支持的EMBA項目；二、專職師資不低于總師資數量70%；三、具有創新和革新的EMBA項目；四、具有持續辦學能力的EMBA項目。

指標及權重。指標及權重。為七個一級指標及八個二級指標，總分值為160分。

七個一級指標及權重分別為：品牌影響12%（不含2級指標）、師資18%（不含2級指標）、生源10%（不含2級指標）、課程創新和實踐45%，以及戰略、領導力和創新培養力45%、學習實效20%、社會責任10%（不含2級指標）。

八個二級指標及權重分別為：課程創新20%、多科融合25%、戰略思維15%、領導力15%、創新力15%、學員滿意度10%、終身學習6%、校友資源4%。